【台灣印象】初夏白雪桐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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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桐樹雌花 圖／東青油桐樹雄花 圖／東青賞桐花是近二十年的休閒活動，滿地油桐花，別有一番風味。 圖／東青

文／東青

台灣不是油桐的故鄉，卻到處可見油桐樹。四、五月油桐花盛開，山林間點綴著簇簇雪白，被稱為「五月雪」、「夏雪」。外來的油桐樹，桐油經濟價值退去，迎來賞桐花的浪漫，客委會還把油桐花連結客家人「惜福、感恩」的文化，年年辦桐花祭活動，於是，賞桐花多了儀式感，也成為台灣人初夏賞花的新寵。

台灣常見「桐」字輩的經濟樹種有梧桐、泡桐和油桐，名字都有「桐」字，卻沒親緣關係，植物分類學上也不同科。文獻記載約一九一五年代，由日本人自中國大陸引進台灣，生產油桐子榨「桐油」，供夜晚點燈照明外，重要用途是作為農工具保養，防鏽、潤滑，或防水膜，知名的美濃油紙傘傘面上就是塗上桐油。

國民政府來台後，因應各項開發及經濟發展所需，在淺山地區更廣植油桐樹。民國四十年至六十年間是桐油發展的全盛時期，那個年代出生的小孩，還有撿拾油桐子貼補家用的童年回憶；六十年代後，因化學工業逐漸盛行，桐油慢慢功成身退，留下了春天賞桐花的浪漫美學。

過去日本曾進口台灣泡桐做為抽屜板材，但當時以無性繁殖栽培的台灣泡桐罹患簇葉病而大量死亡，台灣林農改用油桐樹製成的板材外銷。殊不知，衣料放在泡桐製的櫥櫃不會變色，但放在油桐製的卻會變黃，因而被退貨，徒留滿山遍野的油桐樹乏人問津，直到近二十年，台灣掀起桐花熱，油桐再度受到重視。

目前台灣常見的油桐樹是有「千年桐」之稱的木油桐，叫它千年，但其實並不長壽，只是和另一種「三年桐」相比，其可生產油桐子的年限較長，故名「千年桐」。油桐子有毒性，當時家長總是千叮嚀萬交代油桐子不可食，但鄉間仍不時發生誤食油桐子的事件。

賞桐花是近二十年的休閒活動，滿地油桐花，現代人不若林黛玉憐惜花的心境寫下〈葬花吟〉，但也有不少人因油桐花而寫文抒發心情，或譜曲歌詠。但雙花傍地落，安能辨我是雄雌？

油桐樹是雌雄異株或雌雄同株異花，雄花落地，花型完整，雌花飄落，只見花瓣，因為要留下子房孕育種子，所以，滿株雪白油桐花壓枝條的，都是雄花，雌花則是在枝條上稀疏幾朵，有時還會掩沒在綠葉欉中而被忽略。因此，賞油桐花，仍是以觀賞雄花為主。

細看油桐花基部，有的呈現淺黃綠色，有的則是紅色，有人誤以為是雄雌花之分，其實不然，雄花二者都有，前者為年輕的花，後者則是較成熟的雄花，所謂「花老珠紅」；雌花的花瓣向外捲，基部也是初為淡黃綠色，逐漸轉為紅色，吸引昆蟲為其授粉。

油桐花不像多數植物一樣，花朵在枝上枯萎才掉落，雄花掉落時花型都完整，但落地後，若是晴天，半日即萎凋，陰雨天勉強能維持一天，因此，賞油桐花最佳時機是早晨時段，滿樹滿地桐花相映成趣。

賞油桐花很風行，但林政單位不鼓勵民眾任意種植，一則怕民眾誤食種子而中毒，一則因其為外來種，數量太多會影響到本土樹種的生長環境。

賞油桐花，可以休閒浪漫，也要理性對待，不放逸，每年春天到初夏，正好來一場桐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