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雜談】最佳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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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齊夫

「皇親國戚」，即皇帝的親戚，其中，帝王母親或妻子方面的親戚就叫「外戚」。

這股勢力可不容小覷，在歷史上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把攬朝政者有之，狐假虎威者有之，仗勢欺人者有之，魚肉鄉民者有之，大多名聲欠佳。其中，最糟糕的外戚是西漢呂氏與竇氏、東漢梁氏、唐朝武氏及楊氏；但也有顧大局識大體、自律甚嚴的外戚，東漢的陰家就是範例。

漢光武二年，光武帝劉秀欲封賞屢立戰功的大舅陰識，他卻婉言謝絕：「天下初定，將帥有功者眾，臣托屬掖廷，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又過了兩年，劉秀欲封內弟陰興為關內侯，他也堅決辭讓：「臣未有先登陷陣之功，而一家數人並蒙爵士，令天下觖望，誠為盈溢。」劉秀對陰興的謙遜大為讚許，決定「不奪其志」，暫緩封侯。

後來，劉秀打算提拔陰興為大司馬，陰興依舊推辭不受。陰家兄弟不因自己是皇親國戚而驕橫跋扈，反而主動讓爵辭賞，受到史家高度評價，傳為千古美談。

陰家兩兄弟之所以這樣懂事自律、通情達理，當然是其父陰陸教導之功，也與皇后陰麗華賢惠睿智有關。陰皇后一向謙恭自抑、寬厚待人，在宮裡不爭不搶、做事低調，凡事以大局為重，不怕吃虧，自然也會影響家人，匡正家風。

說到陰麗華，據《後漢書》記載：劉秀去長安求學路過新野縣時，聽說這裡有個名叫陰麗華的美人，秀外慧中、知書識禮，不由得心嚮往之；到了京城，看到為皇帝開路的執金吾者「車騎甚盛」，十分羨慕，於是就確立了自己的人生理想：「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後來，劉秀好夢成真，不僅做了遠比執金吾神氣百倍的開國皇帝，還成功抱得美人歸，迎娶了心儀已久的夢中情人陰麗華。

在從前的封建社會，皇帝對外戚一直有種矛盾的心理：既想提拔重用他們當作心腹，又擔心他們不堪重用誤了正事，更怕他們將來尾大不掉難以控制，反噬自身；另外，如果給外戚太多油水，免不了引起朝野物議，也會影響自身形象。所以，皇帝面對外戚也是十分為難。

這時，后妃的態度就很重要。有的后妃大吹枕頭風，拚命為家人撈取好處，最典型的就是楊貴妃，在她的精心操作下，「姐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采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沒想到，最後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更壞了名聲。

再一種就是陰麗華這樣的，雖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知大局、識大體，不僅不恃寵而驕，善待其他妃嬪，使後宮一片祥和；更要求家人多立功、少添亂，低調內斂、循規蹈矩。結果就是，劉秀一輩子寵愛陰麗華，皇后地位穩如泰山，陰家也平平安安，不失榮華富貴，讓子孫得到庇蔭。

陰氏一族的謙虛謹慎，既成全了陰皇后的美名，也保住了自家的興旺，稱其「最佳外戚」，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