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文集】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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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亦純

九重山中有小溪名九曲水，山上禪院名九生堂，住持被尊稱為九祖，寺中所有僧眾皆食豆品。另有一雲水僧在九曲水邊獨居參禪，有人看到他從樹上鳥巢取蛋和幼鳥，還在水中張網撈魚捕蝦，消息傳開後，雲水僧被稱為「魚肉和尚」。

多年後，雲水僧求見九祖。一開始不被接納，他坐在寺門外，和尚們給他豆製品，他不受，只要一杯水。

多日後，九祖終於肯見他，問為何竊蛋捕魚？僧回：「我見少年入林射鳥為戲，母鳥死而幼鳥存，哀號待斃，頓生悲憫之心，小心救回而飼之，待稍長可自立時放生，未曾傷害牠們。又漁夫沿著溪水電魚，一樣將小魚幼蝦救了放生。」

九祖再問：「何以人人見你救死，不見你放生？」回：「白天救死，人人得見，黑夜放生，何必人見！」九祖色變，再問：「請問高僧，何物餵鳥蝦？」「豆殼。」

九祖不解，追問：「深山窮林，何來豆殼？」僧回：「師父有所不知，九曲水天天有豆殼自上流下，取之不盡！」九祖大驚 ，小心翼翼問道：「高僧以何為食？」「豆殼。」「幾年？」「九年。」

九祖聽得此言，立刻反跪雲水僧前，說：「恭聽今日真言，始悟此生虛度，求大師收殘僧為徒，願嬰孩學步，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