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縣一處香蕉園旁邊的路上,一名母親帶著孩子,坐牛車回家。牛車是農家的交通和運輸工具,所有農村孩子們都有坐牛車的生活經驗。(彩色復原:張維晏)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農婦跪在地上梭草,把泥中的草根拔除,避免雜草吸收了秧苗所需的土地養分,這項工作必須避免壓到秧苗,不僅辛苦,也需小心翼翼。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一名小姐姐抱著弟弟,眼神裡閃亮著純真的童年。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幾名農夫用稻綁厝頂,需要一些技巧,包括草要橫排,排列要密實,同時用竹片夾起來,層層蓋上去,才能保暖防雨。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農婦們用竹簍子裝水果,騎腳踏車載到市場賣。當時塑膠袋不普遍,包水果均使用竹簍。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花蓮山莊裡一家三代的晚餐,儘管只有小灶小鍋、青菜蘿蔔,但家庭的團結就是最大的幸福和快樂。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文/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豔陽下,農人們彎著身子插秧,在水田中倒著走,即使戴著斗笠,汗珠仍不停地從額頭上冒出來。水田呈方格形狀,阡陌相間,依偎著青山藍天,孩子們在田邊追逐嬉戲,共同構築了生動美麗的農村景致。
1970年代起,台灣農村生產和生活形態,隨著工商業社會的興起,發生了快速的變化。耕作高度機械化,人力需求減少,孩子們長大後到城市上班,不再種田。農村產能提高,人口流失,促成新的發展方向和人際倫理;儘管如此,在這之前,台灣農村長時期停留在傳統的耕作方式和家族倫理。實際上,中國傳統農村形態在台灣曾完整地保留,並經歷了自然的變化過程。1960~1961年,美籍牧師薛培德在台灣。工作時期,曾完整地記錄台灣農村工作和生活的影像,這裡使用的就是薛培德的作品。
位於亞熱帶的台灣,溼熱多雨,十分適合稻米生產。明鄭時期,鄭成功由福建引入移民,遷居台南、高雄一帶。隨後,平台的施琅家族又開墾了彰化、台中。晚到的閩西粵東的客家人,則進入山區墾殖。三百多年來,台灣的農地已充分運用,其中西部的嘉南平原,農田綿延不絕,灌溉渠道發達,稻米耕作一年三季,被稱為台灣的米倉。傳統耕作依賴純粹的人力和獸力,依整地、育苗、插秧、除草除蟲、施肥、灌溉、收成等幾個步驟進行。前面幾個勞動步驟構成了農村的常態景觀,如農夫們用水牛拉著耕犁,來回犁地,需經過粗耕、細耕和蓋平等三個階段。隨後的插秧和除草涉及到耕作的細節工作,需要動用到龐大的人力,通常整個家族的成年勞動力都必須投入,尤其除草工作基本上由婦女執行。
她們全身包得緊緊地,跪在泥田上,空著雙手除去泥地裡的草根,以免雜草與秧苗爭食土地的養分。農婦除草時,泥土擠進手指甲裡,疼痛難當,吸血水蛭也如惡魔般地黏在手上,加上烈日當空,應付這些情況所需要的體力和毅力,實為今天的人所難以想像。
另一方面,農村的生產形態也產生了相應的生命哲學和生活倫理。由於氣候對生產有著重大影響,農民們十分敬畏天地鬼神,農田旁必有一間土地公廟;又由於需要龐大的勞動力,農民們普遍有多子多孫、重男輕女的觀念。為了有效組織生產勞動,農家強調氏族的長幼倫理,強大家庭的凝聚力。此外,也由於一顆稻米一寸心血,農民們省吃儉用,十分看不起好吃懶做之輩。
來自農村的人有著共同的特性,勤勞節儉、單純老實。至於農村的孩子們,以大地為家、蟲鳥為伴,無憂無慮;雖是一無所有,又似擁有一切。無盡的笑靨、清脆悅耳的童言,飄盪在田野中,勾起了深深的老台灣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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