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軼事】 歸有光笑納「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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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雲蘇

很多人給孩子取名字，喜歡取作和自己喜歡或欽佩的人一樣，如我的叔叔景仰建築大師貝聿銘，就將堂弟的名字取為「聿銘」。而古人為自己取號，也常常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若這個號是別人取的，日後卻發現竟和自己欽羨的人「撞號」了，是否更是一樁難得的美事呢？

歸有光是明代的古文大家，當時文學流派中有所謂的「唐宋派」，其中又以歸有光最為著名，又有「小歐陽修」之稱。

據《歸震川年譜》記載，歸有光誕生時，一道彩虹在他家院子出現，光芒直射天際，所以取名為「有光」。然而，長大後的歸有光並不像當時的人一樣有自己的號，也不喜歡稱呼別人的號，都是以字相稱。

有一次歸有光和朋友在家中聚會，唯獨他沒有號。朋友認為歸有光生在江蘇，那裡有著名的太湖，古稱「震澤」，於是便替他取了個別號──「震川」。想當然耳，歸有光不甚樂意，但也不忍減了朋友的雅興。

就這樣，從此他多了個新稱謂，即使旁人都認為此號是歸有光自己取的，他也不加以辯駁。

然而，這樣的不樂意，後來竟然有了反轉。

原本不喜歡取號的歸有光，因與一位文人相識而改變了想法。這人是與歸有光同年中榜的進士，名叫何啟圖，不但博學多才，且為人誠懇忠實，令歸有光非常欽慕，而他的號竟然也是「震川」。

何其有幸能與自己景仰的人同號，這讓歸有光喜出望外，他說：「昔司馬相如慕藺相如之為人，改名相如，余何幸與啟圖同號，因遂自稱之。蓋余之自稱曰震川者，自此始也。」

從這時開始，歸有光總算認同朋友幫他取的「震川」之號了。

當年朋友的一番好意，無意間促成了一件美事。只是不知，歸有光是否會感恩當年朋友的無心插柳之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