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西南】藏人與轉山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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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出谷司馬

在過去幾次的專欄裡面，我們以中國西南的神山或山神信仰做為主題，而今天，就以藏族地區常見的「轉山」儀式來做一個總結。

轉山，可以說是藏傳佛教中一種「朝聖」式（pilgrimage）的宗教行為，藉由肉身徒步的方式顯示出信徒個人的敬虔，藉以獲得赦罪與福分。

轉山的儀式常見於藏人居住的地區，歷來流傳著一句「馬年轉山，羊年轉湖，猴年轉森林」的說法，也就是到了不同的生肖年，就各自有要「轉」的地方；也因此，雖然轉山的人年年都有，但是到了馬年就顯得格外熱鬧。然而，西南崇山峻嶺，到底得轉哪一座山呢？

既然轉山有這麼大的果效，這座山自然必須是一座神山。佛經中記載，佛祖釋迦牟尼道場所在的須彌山是世界最高的山，同時也是世界的中心；在印度教中，也認為須彌山是溼婆神的殿堂。佛教徒認為，位在西藏喜馬拉雅山脈以北，岡底斯山脈中的岡仁波齊峰，就是須彌山的所在地。也因此，能到岡仁波齊轉山，就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不過，轉山也是有方向性的，轉錯了方向就可能讓功德虧損。就像在藏傳佛教當中的「轉經輪」、「轉佛塔」一樣，每次的轉動都能為自己帶來的福氣，轉錯則是下了功夫卻損功德的事情。

根據《右繞佛塔功德經》所言，以順時鐘方向的右繞是有果報的，所以包括寧瑪派（紅教）、格魯派（黃教）、噶舉派（白教）以及薩迦派（花教）在內的藏傳佛教派別，都以右旋為佳；但是另一群信奉「苯教」的信眾，則是採行逆時鐘左旋方向。

所謂的右旋或左旋，指的都是從經輪、佛塔，甚至是神山的上方來看，所以右旋就是順時針方向的轉動。

轉山也分為「外轉道」與「內轉道」兩條路線，轉山者必須先繞行路線較長的外轉道十三圈之後，才能夠轉進內轉道繞行。之所以是「十三圈」，則是因為在佛教的教義中十三是吉數，也象徵功德圓滿的意思，跟西方人忌諱十三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外轉道總長大約五十二到五十八公里，一般人大概要花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轉完；但若是採用更為虔誠的「磕長頭」（一種五體投地的頂禮）的方式前進，則至少要十五日以上才能完成。

我記得，小時候曾經在電視節目「大陸尋奇」的片尾看到如此虔敬的行進方式，當時就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是信徒們正以五體投地的方式進行轉山。

時至今日，轉山已經不是信徒的專屬，許多非信徒也會將內外轉道當作旅遊路線。雖然對他們來說，轉山並沒有宗教上的意涵，但若是在路上看到轉山信眾堅定的眼神與虔敬的行為，相信也都會為之動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