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西南】龍與湘西苗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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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出谷司馬

龍是十二生肖中唯一不存在現實生活裡的生物，因此每到龍年，總會覺得這一年很不一般。許多「望子成龍」的父母會希望生個龍寶寶，所以每個龍年的出生率都在少子化浪潮下出現逆勢成長。

很多人說，古人之所以想像出龍這樣的生物，跟居住在中國北方會出現極光的環境有關。然而，對龍的喜好卻不是北方人的專屬，許多在中國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也對龍有著相當大的崇敬，像是苗、彝、納西、哈尼和壯族，都會舉辦與龍相關的宗教儀式，生活當中也常有與龍相關的元素符碼。其中，苗族的日常可說與龍最為息息相關。

龍對於湘西苗族有著深遠的影響，在他們的心目中，龍是財富、權貴、福壽、發達，甚至是人丁旺盛的象徵。比如寨子裡有婦人生了男孩，鄰居便會祝賀說這是「龍神進屋」了，所生的兒子是「貴子龍孫」；如果家中有人高中科舉或是升了高官，那就表示這家的祖墳是「龍穴」，「龍氣」給這家人帶來祝福；而如果哪家賺了大錢、豐衣足食，就代表這一家受到「龍脈」的庇蔭。

此外，如果家中有人活到八、九十歲才去世，那就是「老龍歸山」，還會歸因於龍神顯靈；而老人安葬的地點必須是個好龍穴，所以，看風水的人得要好好探尋「來龍去脈」，才能找到最好的「真龍正穴」。總之，所有的好事都可以歸功於龍神的庇佑，也可見龍在湘苗人心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在湘苗中，有「吳、龍、廖、石、麻」五個大姓。這個說法，在清人嚴如煜所寫的《苗防備覽》一書中已有記載，作者還指出，這五大姓才是真正的湘苗人，其他姓氏都是外來的移民。更早的，還有清人田雯所著《苗俗記》裡面提到的「吳、龍、石、麻、田」五姓，而無論是哪五大姓，「龍」都列名其中。

不過，其實中國西南的苗族原本大都只有名而沒有姓，之所以會出現所謂的「大姓」，自然是與漢人相處久了的結果。而以姓作為氏族的區分，或許也是苗人漢化的結果，特別是與漢人接觸最為頻繁的湘西苗族，因此出現所謂的五大姓應該也不難理解。不過，無論是受到漢人的影響，或是苗人自己發展出的氏族體系，運用漢字「龍」作為姓氏並且成為大姓，顯然也是符合湘西苗族對於龍的喜好。

另外我們在專欄中曾經提過，許多在苗族中流傳的祖源神話，都說苗族的祖先是一隻「蝴蝶媽媽」，而在故事最後蝴蝶媽媽生下了十二顆卵，其中除了孵化出人類的始祖「姜央」，另一顆卵孵化出來的就是龍。也就是說，這些相信蝴蝶媽媽神話的苗族人，不但對龍充滿了崇敬，在他們的神話當中，龍與人還是系出同源的好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