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傳承】吉貝耍公廨與孝海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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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貝耍入口處的意象裝置。圖／張廷鋐大公廨是吉貝耍重要的公共空間。圖／張廷鋐

文／張廷鋐

東山區是台南第三大行政區，平埔族中的洪雅族哆囉嘓社是此地早期最重要的族群。

一說是因漢人屯墾、一說是蕭壠社人移墾，造成哆囉嘓社遷居；其後歷經了清領時期的開墾，漢人逐漸在此地落地生根，龍船窩莊、秀才莊、哆囉嘓莊分裂為新嘓與舊嘓莊，皆在古地圖上留下足跡。直至清同治年間，本地已有哆囉嘓東上堡與哆囉嘓下堡，並轄有五十七個莊頭。

隨著時代推移，哆囉嘓東頂堡、哆囉嘓東下堡、哆囉嘓西堡，亦於光緒年間出現於史籍中，顯見此地人口相當密集。乙未割台後，「番社」成為該地地名，並下轄哆囉嘓東頂堡、哆囉嘓東下堡、哆囉嘓西堡。台灣光復初期，初名「番社鄉」，因恐被誤認為高山族，遂取山地位於東側之意，號名「東山」。

吉貝耍位居哆囉嘓西堡，漢化已深的吉貝耍族人為西拉雅族蕭壠社後裔，「吉貝耍」一詞的西拉雅語為木棉花之意。吉貝耍人虔誠信仰阿立母，並有許多族人奉祀阿立矸仔（祖靈瓶）。當地有一座大公廨（祭祀祖靈的場所），每逢朔望（初一與十五），皆由部落中的尪姨（祭司）或神職人員換水與換青，信眾則會帶著祭品如檳榔、米酒，祭拜阿立母。

「番仔換年」意即早期西拉雅族的過年，唯儀式已然散佚，目前僅有虔誠的信眾會準備檳榔、米酒與牲禮，於農曆三月二十九日前往敬拜阿立母。

農曆七月初，則由祭司在大公廨中請阿立母「開向」，意即開放另一個空間的好兄弟至現時空間，同時利用七片甘蔗葉「安七星」建立結界，保護大公廨不被向魂（鬼魂）侵擾；七月二十九日，祭司在阿立母的授意下於部落外圍「摃砳鏘」，引導向魂回歸原先的空間。

檢視前述祭儀，與漢人文化有著許多似是而非的雷同與差異，而吉貝耍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祭儀，乃是農曆九月初五的「孝海祭」與「夜祭」。

孝海祭，一說是為紀念在番仔塭因雷擊升天成神的先祖阿海而舉行的祭祀慶典；另一說則是為紀念渡海來台時亡於海難的先民。

當日未時將至，居民擔著飯菜與牲禮並帶著「敢壺」（竹編篩盤）前來公廨。時辰一到，尪姨將尪公壺、尪祖壺、阿立矸仔敬置於香蕉葉上，接著進行「開大向」儀式，將甘蔗葉插在水桶上並開始祭祀，再以剖半的檳榔擲筊請示神靈是否降臨；尪姨也會巡視會場，持著尪祖拐（最高信仰權杖）點菜飯與執行換青祈福，使亡故的靈魂得以安息。期間，祖靈會降駕於尪姨身上，並於地上翻滾哭喊，訴說開闢荒野的艱辛，要求子孫們應惜福愛鄉土。

只可惜，如今參加孝海祭的居民已日漸減少，許多祭儀也逐漸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