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鐘聲】這樣的劉秀與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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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羿瓅

東漢光武帝劉秀，從起兵反王莽，到建立東漢登基稱帝，只花了三年。他是漢高祖劉邦九世孫，有仁心與軍事才能，且自始至終鍾情於皇后陰麗華。

王莽篡漢，新朝末年天下動盪，寇盜與各方勢力竄起。平民劉秀和兄長劉縯起兵，與綠林軍等共擁劉玄為更始帝，立下許多戰功，劉縯卻因此受猜忌，遭更始帝殺害。為了大局，劉秀掩飾悲痛，不為兄服喪，舉止照常，方令劉玄放鬆戒心。

劉玄攻占長安，新莽滅亡，劉秀被派往黃河以北平定割據勢力，也因此逃離監視，便在河北蓄積兵力。當他持續破敵日益壯大，手下便不斷勸進；於是當另一陣營擁立魁儡皇帝時，劉秀乃自即帝位，國號仍為漢，史稱東漢。之後，更始帝為赤眉軍所殺。

雖然稱帝光復漢室只花三年，劉秀仍費了許多精力逐步統一天下。不僅帶兵運籌帷幄，以及之後厭興武、與民休息，都優於歷代皇帝，即使諸侯上書，建議攻打彼時勢弱的匈奴，立萬世之功，他也不以為然：「今國無善政，災變不息，人不自保，而復欲遠事邊外乎！……不如息民。」

劉秀戮力於政事，減繇役、興水利、展農業，同時釋放奴婢、發放救濟糧。南朝史學家范曄寫他：「雖身濟大業，競競如不及，故能明慎政體，總欖權綱，量時度力。」在位三十二年，使大漢社會自新莽末年的動亂中復甦，成為當世強國，留下「光武中興」盛名，也奠定繼位二帝「明章之治」的基礎。

東漢此三帝治國六十年，為史上著名盛世之一。思想家王夫之評劉秀：「光武之得天下，較高帝而尤難矣。光武之神武不可測也！」對他百般肯定與推崇。

當然，劉秀不是毫無缺點。比如重文輕武、削弱地方兵權及國防建設，致東漢後期嘗到苦果；精簡官員、不設丞相，過度集權於皇帝，使直諫者受害；嚴禁結黨營私，波及無辜。但他心中有人民，整體而言仍屬「明君」級別，清朝乾隆皇也敬其「仁心厚德」。

劉秀的後宮亦少有宮鬥，則多虧愛妻陰麗華。他父親早逝，和哥哥一起被叔叔養大，後與心儀已久的陰麗華成親。麗華雖出身南陽顯赫家族，卻毫不嫌棄地下嫁當時連性命都受制於更始帝的劉秀。

然而劉秀外派打仗、蓄積力量時，因兵力問題必須聯姻，不得已立郭聖通為正室，為妾的麗華卻仍溫柔通達；在其借得雄軍征戰、登基稱帝後，又堅拒后位，劉秀只得轉封郭為皇后。陰麗華甚且不讓劉秀破格封賞自家兄弟，就連皇帝賞賜的珠寶也全部謝絕。

反觀郭后，屢謗言滋事，劉秀忍無可忍，下詔廢郭，且堅定改立麗華為后，言其品行足以母儀天下。劉秀因麗華心存良善，故仍善待廢后，並給予郭氏族人封賞；之後陰麗華還教誨兒孫，須將郭聖通當成母親和祖母來尊敬。

陰麗華和其夫君一樣，與眾不同。范曄亦言：「后在位恭儉少嗜玩，不喜笑謔。性仁孝多矜慈。」即便位及至尊也不愛浮華，且性情寬和儉樸端莊。死後被封諡為「光烈皇后」，乃史上首位有諡號的皇后。漢光武帝一生，未有子女相殘及外戚干政之事，後宮安定，陰后厥功至偉。

「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是劉秀年輕時立志的名句，最終他的成就遠超過武官執金吾，不變的是摯愛如一。明君與賢后，就是這樣的劉秀與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