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瑣談】 植物界的鑽石──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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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宏信

沉香，巴利文Agalu，所指的並非木頭，而是樹木受到損傷後，經由真菌入侵寄生產生一系列的變化，經過長時間的變異，形成黑褐色帶有蜜香的結脂，再將這些具芳香性、樹脂質的木材，作為燒香的香料。

能夠結出沉香的樹種，主要有樟科、橄欖科、大戟科、瑞香科，其中品質最好的是瑞香科，巴利文稱為Agaru。

沉香的形成很不容易，自然形成要數十年以上，主要是受到雷擊、蟲咬、菌類等外來侵蝕，傷口分泌出油脂自我保護，就像皮膚結痂一樣，之後歷經萃煉和演化，散發出清逸迷人的香氣。由於至今無法以科學技術複製，因此被譽為「植物界的鑽石」，是地球上最珍貴的資源之一。

《嶺外代答》記載：「沉香來自諸蕃國者，真臘為上（中南半島的一個印度化古國），占城次之（占族人於今越南中部地區建立的古國）。」自古以來即為文人雅士所喜愛。蘇軾的組詩〈和陶擬古九首〉曰 ：「須芽忽長茂，枝葉行可待。夜燒沉水香，持戒勿中悔。」周邦彥〈蘇幕遮‧燎沉香〉亦提到：「燎沉香，消溽暑。鳥雀呼晴，侵曉窺檐語。」

本草綱目記載，沉香性溫，能抗菌、抗癌，安定神經系統、提高睡眠品質；可用於醫藥、香道及茶道，是最上等的理氣藥材。好的沉香「醞藉清遠，如蓮花、梅英之類，焚一銖許，氛翳彌室，翻之四面悉香，至煤燼，氣不焦」。

沉香用途十分廣泛，可用於日常生活，一般多是焚燃聞香，焚之一銖，香滿半里，氣味馨郁，可用於祭拜、冥想、看書、撥琴，或入睡前藉著香氣紓解壓力，還可製成飲品、香水。古裝宮庭劇《如懿傳》裡，女主角喜愛沉香的沉靜穩重，謂之：「沉香如定石，能沉在水底，故名沉水香。若是能心若沉水香一般，世事再撩亂，也可以不怕了。」

沉香價錢昂貴，現代人為了獲取暴利，往往割破樹皮或用電鑽打洞，讓樹木受到傷害，再以打點滴的方式將真菌強灌入樹身；樹木為了復原，只能想辦法修補癒合，縮短結香的時間，商人則藉此達到賺錢的效益。然此種功利主義導向下，破壞自然運行的做法，實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