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物猶如此】鄱陽烈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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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少雯

〈鄱陽烈雞〉的故事出自《警心錄》，主角是兩隻雞，牠們何德何能，能被記載入古書中？

故事述說的是一位叫王楫的人，他住在鄱陽，以幫人算卦占卜為業。王楫家中養了兩隻雞，一雌一雄，母雞不久前才孵出了幾隻雞仔，夫婦和樂，孩子乖順，很是幸福。

一天，王楫家裡來了客人，為了招待賓客，他叫人將公雞抓到廚房，準備烹殺待客。被抓的公雞努力想掙脫，並放聲大叫。母雞聞聲趕來，注視著自己的丈夫哽咽悲鳴，還淚眼盈盈地跑到王楫跟前哀哀鳴叫，似在向主人求情，希望能免夫婿一死。但是王楫看不懂也聽不懂，還是把公雞殺了。

丈夫死了，悲慟不已的母雞在周圍徘徊哀鳴著，也顧不得嗷嗷待哺的雞仔了，整個晚上咯咯叫著不肯進食，或是彷彿喝醉般昏昏沉沉呆立在石階下，動也不動。不久，彷彿胸口被什麼堵住了，母雞大口喘著氣，最終氣噎而死。

鶴子對母雞之死感到相當不捨，他說，寫到母雞因公雞之死急迫痛切的情狀，由有聲而無聲，字字驚心動魄，並感傷地為此賦詩一首曰：「求生不得枉號呼，割愛何心顧眾雛；如醉如痴滿腔恨，可憐到死尚模糊。」有情眾生面對生離死別，有幾人能放下？人如此，雞亦如是。

公雞為求生大聲呼號，仍死於人類刀下；母雞心急萬分地想營救丈夫，奈何雞語不通人語，營救不成，滿腔的悲憤之情堵在胸口，豈能不死！只希望那一縷幽魂，能在黃泉路上與丈夫相遇，夫妻倆下輩子不再投生畜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