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物猶如此】鹿慟子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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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少雯

〈鹿慟子腸斷〉這則故事，出自古籍《警心錄》，光看這題目，就教人難過到無以復加。

故事裡說，有一位叫許旌陽的人，年輕的時候喜歡打獵，他的射藝高明，可以百步穿楊，百發百中。

有一天他一時興起，拿起弓箭外出打獵。在林子裡發現一對鹿母子後，他悄悄接近到射程之內，然而，母鹿並沒有發現危險將至。於是，許旌陽張起弓、拉起箭，瞄準小鹿一箭射出，小鹿應聲倒地。

鹿母子本來相親相愛地聚在一起，然而無常迅速到來，小鹿在剎那間一命嗚呼，傷口還汩汩流出血液，如此怵目驚心。焦急的母鹿不肯放棄孩子，用自己溫熱的舌頭，一下又一下地去舔小鹿的傷口，然而小鹿並沒有醒來，仍然一動也不動。

母鹿見心愛的孩子忽然倒下不起，沒了聲息，作為一位母親，牠如何能接受？牠哭著呼喚孩子醒來的聲音，獵人可有聽見？良久，母鹿亦傷心倒下，隨著心愛的孩子共赴黃泉。母鹿竟傷心而亡，令許旌陽感到不可思議。他將母鹿的肚子剖開一看，更是驚駭不已，原來母鹿傷心欲絕，腸子已斷成一截一截的！

許旌陽見此情形，深自痛悔，立誓不再打獵，並將弓箭折斷、丟棄，入山修道去了。由於他的慚愧心，痛下決心好好修行並贖罪，後來果然得道成仙。

詩曰：「殺心放下即仙心，慘聽哀鳴淚不禁；沉痛盡頭共兒死，此情無古亦無今。」李斯義點評道：「一悔便可入道，人苦不知悔，果能悔而改，其造詣自無所不至。」

鶴子亦云：「『良久』兩字中，多少心淚！」的確，母鹿失去愛子，斑斑血淚，必是痛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