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走廊】 玄奘大師與高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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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眺高昌故城：高昌故城為古代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同時也是西域的經濟軍事要地，東西文化在此匯聚，當地挖掘出來的遺跡、古物，可見各民族的文字，從前佛教、摩尼教與景教曾在此共存。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西南大佛寺建築遺址：高昌故城如今雖僅存黃土夯成的斷壁殘垣，但仍依稀可見城中布局，極似唐代長安城，分外城、內城和宮城三部分。現在西南方有一處遺址，現況保存較好，可見佛寺的寺門、廣場、殿堂、佛龕及高塔。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玄奘大師講法的大佛寺講經台：玄奘大師西行取經，出關到伊吾時，高昌國王麴文泰遣使者相迎，奉為上賓，極其禮遇。高昌國原是西漢時將士屯守之地，當地承襲漢制，各樣信仰中佛教尤為盛行，國內寺廟僧人繁多。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大佛寺講經台內部：傳說玄奘大師在高昌國每天講經，麴文 泰不但親自執香爐，在前導引，陞座時還跪地作凳，讓玄奘 大師踩著背上座。不過高昌國王麴文泰軟硬兼施後，留不住 定意西行取經的玄奘大師，只好與他約定，取經後再回高昌 講經三年，又與之結拜為兄弟。高昌故城佛塔：高昌國歷史上以麴氏統治時間最長，其中一 任國王麴文泰是虔誠的佛教徒，在其當政時，佛教鼎盛，國 內寺廟林立，有僧人數千。古城中現存佛塔佛龕大多僅存外 貌，供奉的佛像不是被盜走，就是風化侵蝕了。可汗堡：在高昌故城的內城北部正中有一座不規則的方形小 城堡，當地人稱之「可汗堡」，意思即是王宮，從現址仍存 許多高大的殿基來推斷，可知當時宮殿建築物的雄偉。火焰山：因《西遊記》一書而出名，多數中國人對此山的想 像，就是如其名般，是座被熱氣繚繞的赤紅高山，而高昌故 城就在火焰山南邊，西域中常見的高熱的氣溫以及黃沙滾滾 ，使得這座山如小說般難以翻越。在棉花田前看向高昌故城：一九○二年德國考察團所攝。高昌故城為西域至今保留極具價值的古城遺址，城郭高大，街衙 規畫整齊，特別是高昌故城與唐長安城的建築布局相似。從此照片，仍可推知高昌故城的古代規模，其繁盛以及樣貌。這 張圖也顯示即使到了二十世紀初，高昌遺址仍有一些主體建築保留，今天這些建築都已不復存在。高昌城外西北的斯爾 克普佛塔：一九○二 年德國考察團所攝。 高昌國繁盛時，國王 麴文泰篤信佛教，國 都內外處處可見寺廟 。從照片上依稀能見 在佛塔中的佛像，只 是如今這些佛塔僅存 樣貌，其中的佛像已 經佚失。

文╱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玄奘為中國唐代西行取經的佛學大師，鮮為人知的是，他與高昌國王麴文泰之間有段生死之交。若非麴文泰，若無高昌國，玄奘大師的西行路程可說凶險難測，在當時大唐皇帝下達禁令、西域諸國態度不明的情況下，高昌國王麴文泰不僅對玄奘大師慷慨地資助，還親自寫信給西域諸國王，為玄奘大師化解一路的障礙，成為玄奘大師西行的轉捩點。

綜觀西行之路，從關外到伊吾之前，是玄奘大師最艱難的日子，而受到最大的禮遇，則是在西域的高昌國。高昌國位於絲路的交通要道上，國王麴文泰篤信佛教，國都寺廟林立，僧人數千。麴文泰聽聞大唐高僧玄奘大師西行而來，為了與之會面，派了車隊浩浩蕩蕩地專程相迎。玄奘大師原本打算向北取道，因使者的盛情邀約，隨緣往南。

玄奘大師抵達高昌時，夜已深，麴文泰親自舉著火把率眾人迎接，忘卻時辰，迫不及待地將玄奘大師請入王宮，興致勃勃地徹夜相談佛法大道，又將他奉為上賓，備致敬仰之情。每日玄奘大師講經前，麴文泰雖貴為國王，甘願在眾僧人前跪地作凳讓玄奘大師踩他的背，登上法座講經。

如此款待，就是希望玄奘大師長居高昌，永久在此講經佈教。對於麴文泰盛情地挽留，玄奘大師表現得有禮，卻也絲毫不忘初衷，最後以絕食明志，端坐了三天，滴水未進。麴文泰心生不安，唯恐玄奘大師就這樣被逼上絕路，於是叩頭謝罪。玄奘大師為確認麴文泰的心意，提議到佛祖面前去禮佛，當著皇太后的面，與麴文泰結拜成為兄弟，並約定取經有成，必定回高昌住三年，同時答應再留高昌講經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期間，麴文泰為玄奘大師預備了西行所需之物。包括法服整整三十套、手衣、可在沙漠長途跋涉的襪，能抵禦風沙的面罩，加上黃金一百兩、銀錢三萬、綾及絹等五百匹，作為二十年的盤纏，另外還準備了馬二十匹、二十五人幹苦力活。

臨行前麴文泰不但寫了二十四封書信致西域各國，請求為玄奘大師提供協助，且隨信附高級絲織品一匹作信物。出城那日，全城夾道相送，麴文泰更是親送至數十里外的交河城，才依依惜別。由於高昌國王麴文泰大力相助，從此玄奘大師脫離原來的險境，成為實質上的宗教使節團，一路暢行無阻，直抵印度。

自印度學成後，玄奘大師惦記與麹文泰的約定，仍取道北路，誰知世事難料，當玄奘大師走到于闐時，聽說高昌王國被大唐征討，併為西州，麹文泰已經長眠九泉。那日一別，竟成了兩人永別之日。

如今新疆高昌故城僅存黃土斷壁殘垣，玄奘大師的講經處也只剩下黃色夯壁，但若仔細查看，佛寺的講經堂、大殿、佛塔等建築布局依稀可辨。從一九○二年德國考察團留下的照片，可見許多佛塔寺院的樣貌，以及環立四周的高大城牆、排房建築等，不但有城池的完整規畫，且考古挖掘出各地文化文物，可推知高昌故城當時的繁盛。旅人佇立其間，遙想玄奘大師與高昌國王麴文泰的一段生死交情，除激發思古幽情外，仍不免幾許感傷。（吳濬伊撰文）